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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湘苦笑之余,眼神从垂眉低吟的浅苔面上扫过。耳边是他的声音,凄楚露阑珊,一片隐忍寂春:“……池柳,烟飘,砌花。雨过,月明夜深时,佳人轻倚栏杆,……日夕日夕,情郎归何处?青锁垯离人,——三暖九寒,终究痴梦……”
“……枫叶半山,去了烟霞——烧了秋寂,梨花满地,碎了冰心。——终究是承乾出震,怀怨吐气。不思春情,但惜真意——”
浅苔口吐的尽是浓浓的闺怨倦情,可那双眸子印着眼角泪痣,只是一片死水一样的的平静。
——这人,明显的口不对心。
嘴里说的,面上显的,也未必真是心里所想。
南湘松了口气,待稍稍明白了,她方才放下,微笑问道。“你是戏园出身么,怎么总唱——”
话语沙哑柔和,南湘都被自己这声音唬了一跳,清了清嗓子缓缓笑道,“咳,咱正经说话成不?”
浅苔依旧垂眉眼神丝毫不动,唇角牵了牵便化出一抹淡笑,身形悄然一退,长袖微旋挽出水花——“秋宵明月桂花满园时,尚有三杯美酒邀曲客……,而今我昆南坊,春眸熏风度日,自是曲曲相邀奏桐君呵……”
“你还真、真……”哭笑不得。
浅苔眉舒眼淡,被南湘打断也不在意,张了张嘴,刚想开唱,南湘又道,“别唱了,休息回吧,你嗓子都快给唱哑。”
浅苔神色变化得极快,刚舒展开来的眉眼又一拢,眼神未变,手轻举微微抬头,一眨不眨的望向南湘,依旧平若深井。
南湘被唬一跳,嘴里的话也轻轻抖了抖,“你唱得自然是好。可你不要只顾这唱着尽兴,我听不懂,看不明白,你说这又该怎么办才好?”
“竹间斜白接,醉红裙自是花下染,——南湘儿若是听不懂,那浅苔自然就该再唱,直唱到我的小南湘听懂为止……”
浅苔四两拨千斤,接过话头来,神色柔软眉梢带情眼角平平,不见喜怒,直堵着南湘的嘴。
“至于戏园出身呵——,浅苔还没这般的幸运,只是家里管得松学了几手,登不了大雅之堂,只是我的小南湘爱看爱听,喜欢我的扮相,拼了命,也要唱下去……有道是花下醉红裙,不知是花醉玉楼人……”
“是是是,你继续继续……”南湘无奈。
“媚柳残……枯菏散,——雪竹衰,烟萝褪,一片柳袅葵倾……吹玉笛,弄银笙,却是琴断琴再抚,剑钝,剑再磨……君知那水流,是怎么般的无限阔,却敌不过清清浅浅,情一字……”
南湘托腮支着下巴,看着那人轻轻垂头弱柳扶风,轻轻拈手织锦舞凤,轻轻环身折腰而去,道不尽的锦瑟风流,一声叹口气哽在喉咙里。
“锦瑟两端瑶琴弦……泛舟兰水上,良人影成双——昔日的沉沉春色,旧日的寂寂秋朝,弃玉碎金,却是浓绿柳敷阴,心两牵……”
唱得都是情,前的痴憨后的遽然前的碎心后的牵情,都是说不完道不尽的情字,眼神依旧如斯,不知道他心中到底藏了什么。
一切似真似假。似假似真。
抬眼时,却见着斜晖落透过屋棂,落在那个男子的侧脸上,映着那双静止不动的琥珀色眼眸,映着那白玉般细致的面容,微微放着金光。
*** *** ***
昆南渡,石无心,人有意。戏声袅袅,浮尘点点,自是风景一片。
闲王女南湘是好运气好福气好定性,得以浮生偷闲。
小曲唱着,好茶抿着,坐在石榻之上。面上放着石桌,石杯,石缸。眼前自是美人养眼,顽石怡人。
迷糊中,南湘耳边似有低吟浅唱,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一夜就过了。
不觉东方已之既白。南湘迷迷糊糊。
有人发神经的唱歌,好不容易合眼又被后颈一阵阵的酸涨给疼醒,像是一股气岔在骨头里,动弹不得。
南湘侧了侧身,再试了试,却连坐也坐不起,只有僵在那榻上大半天,等着那阵酸麻稍缓,才敢稍稍试着一转,就听得咔一声,异常清脆。疼得南湘猛得一抽气,整个背都抽麻了,只缠着手捂着后颈,动弹不得。
也不怪南湘睡相不好落了枕,如果你一晚上全睡在一石头上,逮谁谁着……
异常狼狈时,破耳而来的依旧在睡梦之间充当环绕音响的声音,南湘僵着身子一叹。
“暖溶溶的玉醅,白泠泠似水,多半是相思泪——不过数点红豆相思垂,离人远去,最是受罪……”
声音微微哑,嗓音间有沙沙的摩擦音。
“情人儿投北,我自向西。——两意徘徊,落日山横翠。知她今宵何去,何时归?——有梦也难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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