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梵不想细究延浩涆的弦外之音,只是默默的将那块拔丝山『药』吃完了。
然后将筷子放下,抬眸看着延浩涆,道:“玉玺,为什么在你那?”
延浩涆对于楚梦梵会有此一问丝毫也不意外,只是又夹了一块小炒螃蟹摆到楚梦梵面前,先是叮嘱着:“冬蟹寒凉,你且少吃一些,睡前让巧莺煮一些姜茶给你暖身,便没有什么大碍了。”
然后,他放下筷子端坐在楚梦梵面前,始终保持着微笑,道:“我对君珩说的,是实话。
玉玺,是陛下给我的。
他说,那是你的嫁妆,让我妥善保管。
将来……传给咱们的儿子。
如此,便不算江山外落。
我一直妥善收着,在等……”
延浩涆的目光幽幽落在楚梦梵的小腹上,有些复杂,带着点点落寞。
楚梦梵拂了一下衣袖,挡去延浩涆怪异的目光。
“我很谢谢你替我保住了长乐宫,那是皇叔对我的一番心意,所以我不舍得拆。
但也不会为了一个宫殿将自己卖出去。
至于父皇……
他若泉下有知,也会明白自己所托非人,庆幸我幡然醒悟,悬崖勒马的。”
“梦儿,我对你……”
“曝尸三日,以儆效尤。不知宁王对这八个字,有何看法?”
延浩涆的眉头一紧,目光向下,回避了楚梦梵的视线,脸上有明显的愧疚和心疼。
手在袖子低下不自觉的攥紧,半晌才又缓缓松开。
抬眸,看向楚梦梵,眸中沉淀了伤痛,酝酿着深情,他哑声道了一句:“梦儿,对不起。”
“果然如此……”楚梦梵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又继续说道:“或许这就叫祸害遗千年吧。一个『乱』臣贼子,一个祸国妖妃,将这社稷糟蹋得千疮百孔,满目苍痍的恶人却能双双重生,当真是天道不公啊。”
延浩涆没有反驳楚梦梵的话,只是瞳仁缩了缩,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梦儿,我知你怨我恨我,可我们的姻缘是秉天承地明明白白记在月老的姻缘薄上的。
所以,必须得是我称帝,迎你为后,才能拨『乱』反正,将假凤虚凰变为真正的涅盘重生。
前世的一切,我都会补偿你的,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
“我不愿意。”楚梦梵并不给延浩涆将话说完的机会,她的平静和延浩涆的激动截然相反,甚至是两个极端。
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原处,面无表情的看着延浩涆,问:“你的谎言很动听,打动过我整个曾经。
但你别忘了,我为何重生?又是如何遗失胎光,损伤了伏矢的。
错一次,是蠢。
但再错一次——是贱。”
延浩涆的嘴唇轻微的在颤抖,他的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声响,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迟疑着不知如何开口。
他将伸手想要牵一牵楚梦梵,却在她明显的抗拒和防备中停了一下,最终只将胳膊搭在桌子边上,眸光深沉,透着悔恨,就连声音都带着一种祈求似的沙哑:“被你恨着,我不能说是冤枉,确实是我做错,惹你难过伤心最终还……但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至少听一听,曾经的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里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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