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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是所有神祇都像你一样清醒，更多的是处于一种疯嚣、错乱的本能邪恶中，甚至连邪恶都说不上，因为他们是真正的超脱。”斯卡蒂看了年一眼，“年小姐，你还不算超脱。”

年皱起眉头，“你是在讽刺我？”

“不，我是在庆幸，相比起你的妹妹，你其实更像个人。”斯卡蒂淡淡的说，“沙耶小姐就已经朝着超脱的旧人类方面进发，一旦超脱，那对我们来说就是彻彻底底邪恶的存在。”

这一番话所有人都没听懂。

斯卡蒂叹了口气，“如果旧人类就是神祇的话，那阿戈尔需要针对的，就是一群堪称至高无上的神祇。那群神祇中有些开宗立派，有些像年小姐一样游戏人间，但还有一些，已经超脱了智慧生命的概念。”

“这些超脱者被炎国、阿戈尔、拉特兰分别镇压，而有些人认为我们把持着秘密，所以费尽心思来套取信息。但他们没有我们的心智，因为窥探到了神祇的丝毫而被感染同化成信徒，最后就成为了以崇敬超脱者，利用超脱者为目的的邪教。”

“为什么我说超脱者都是邪恶的，因为祂们已经不将自己视为泰拉的智慧生命，而是将自己视为更高一层级的生命体，看待我们有如看待蚂蚁，这不是形容词，而是祂们真正的想法。”

沈异看了年一眼，不由得庆幸年至少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她虽然略有些高高在上的心态，但仍然热爱这个有人类存在的世界。而且从根本上意义上他沈异也是人类而已，这妮子愿意委身给他就说明她的心态还是放正的。

“当这些超脱神祇被人类召唤，其实就和人类被蚂蚁召唤一样。”斯卡蒂注视着那只虫子，“如果一群蚂蚁在你家地板上围成一个环，你也会注意到。如果蚂蚁们在地上拼出了你的名字，你甚至会很感兴趣，甚至想去了解它们的想法。”

“然后蚂蚁的愿望是要一些冷饭米粒，你觉得很新奇就给它了。如果蚂蚁的愿望是它看上了另一只蚂蚁呢？”

“蚂蚁里只有蚁后可以交配。”沈异提醒没读过书的蒂蒂。

“这不重要，如果蚂蚁向你许愿，它想要一只漂亮的雌蚁爱上它。你不会研究生物体内的激素分泌，也分不清蚂蚁的漂亮，于是你随便挑了一只雌蚁，然后弄死了其他所有蚂蚁。”斯卡蒂吐出一口气，“因为你对蚂蚁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压根不想付出更多心思。而这对那只蚂蚁来说呢？”

“它只会颤抖着想，我召唤了个什么怪物啊。”

这一番理论让剩下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阿戈尔之所以永镇深海，或许就是因为她们比谁都清楚那些超脱的神祇有多可怕。当一个生命层级碾压你的存在时，祂本身无论是否有善恶，都意味着对你来说的邪恶。因为祂是不会去理解你的，而你也理解不了祂。

就像是现在还可以在车厢里萌萌哒的小沙耶，其实所有人都清楚，她可能就是那个血树的本体，那个造成黄城大规模死伤的罪魁祸首。只是因为她现在仿佛重生了一般一尘不染，心智懵懂如孩童，所以即便是惊蛰也无法对她有什么憎恨之情。

人世间终究还是看脸的，沈异有时候会想沙耶是不是故意变成这种萌萝莉的模样。如果她化身为成熟火辣烈焰红唇的御姐，那么惊蛰估计就会觉得自己战友的死不全是老世族的锅，还得手刃了这家伙才能对得起兄弟姐妹在天之灵……

“所以这场召唤？”沈异看着可怜兮兮的源石虫。

“召唤应该是成功了，如果失败，这个矿场也早就被发掘了。”斯卡蒂说，“应当是召唤打扰了犹格的沉睡，祂甚至没有去理会祭品，将召唤者解决就离开了。所以发现这个矿场并做下布置的那群邪教徒死绝，只留下这个被锁住的虫子年复一年的被镇压在此。”

她又看了看铜柱，“这不是铜柱，是以盐、硫磺和水银通过某种手段组合而成的纯净物，这在阿戈尔是至纯至洁的东西，看起来他们不仅想召唤，还想对祂造成威胁……怪不得会失败。”

沈异则继续观摩着这邪教徒召唤犹格·索托斯的遗迹，水晶源石虫似乎不耐烦了，但年立刻将它身上的水晶甲壳熔化，高温烫的虫子尖叫起来，它刚试图反抗，却发现熔化的甲壳化作铜铁将它的身体关节全部束缚在地面！它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当下便要嘶鸣继续使用它的源石技艺。

沈异其实一开始还不太舍得杀掉它，毕竟这种颜值的源石虫天下少有。但年既然破坏了它甲壳的美感，他也就只好将源石虫那维持巨大腹部和脑袋中间的纤细颈部时空禁锢，仅仅几分钟，源石虫便停止了挣扎，陷入彻底的脑死亡。

他继续观察遗迹。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这些石柱上的召唤咒文时，他终于升起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记忆里似乎有什么破裂了，他环视着这个巨大的地下洞窟。

——我应该来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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