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楼的飞檐在暮色中凝成剪影。更夫梆子敲过三响时,守夜的老卒突然听见青铜嗡鸣。他举着火把探身查看,只见那块残碑碎片正渗出靛蓝汁液,滴在瓦片上竟腐蚀出星图纹路。
"邪门..."老卒话音未落,后颈突然一凉。十二道黑影掠过重檐,为首之人紫金面具上的青龙纹在月光下泛着磷光。他们腰间悬着的不是兵刃,而是七十二坞特制的机括铜匣。
残碑被撬起的瞬间,洞庭湖面炸起十丈水柱。十八条青铜锁链破水而出,链头雕着药人面容的铜首咬向黑衣人。紫金面具翻掌拍碎两个铜首,指缝间星芒闪烁:"白氏的镇星锁?"
暗处忽然传来酒香。洪七公的打狗棒挑着酒葫芦,醉眼乜斜:"青龙会的小崽子们,当老叫化的打狗棒生锈了不成?"棒影如灵蛇吐信,瞬间击碎三具铜人傀儡。
黑衣人疾退七步,铜匣机括弹开,竟是十二柄带着倒刺的流星锤。锤头嵌着的冰玉璜碎片突然发光,洪七公的棒法顿时迟滞——这分明是改良过的北斗困阵!
"七公小心!"金鳞剑光破空而至,白剑南踏着铜链飘然而来。剑锋划过流星锤铁索,迸出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星图。紫金面具厉喝:"果然是你!"袖中突然射出淬毒袖箭,箭尾系着的药人发丝泛着猩红。
白剑南旋身避过,剑尖挑起酒葫芦泼出烈酒。酒雾遇毒自燃,映出暗处张无极的太极袍:"坎离易位,震巽相冲!"燃烧的毒箭突然转向,将三具铜人傀儡钉在楼柱上。
紫金面具见势不妙,甩出烟幕弹。白剑南正要追击,忽听洪七公闷哼——老叫化脚踝缠着根金蚕丝,丝线尽头连着块带血的青铜碎片。
"是董姑娘的..."白剑南瞳孔骤缩。碎片上沾着的曼陀罗花粉,分明带着药王谷禁地的气息。
岭南小院弥漫着苦涩药香。董姑娘将最后一根金针刺入婴孩掌心,那点星痕却如活物般游向心口。窗外突然传来熟悉的箫声,曲调里藏着药王谷的求援暗号。
"终于来了。"她将孩子裹进山河纹襁褓,袖中滑出七枚淬毒银针。门扉无风自开,月光下站着个背药箱的佝偻老者,蓑衣上沾着洞庭水藻。
"小师妹别来无恙?"老者抬头露出半张溃烂的脸,赫然是当年叛出师门的二师兄,"把这星髓灵童交给青龙会,师兄保你们母子..."
银针破空声打断话语。董姑娘闪身至院中古井边,井绳突然绷直——十二具药人傀儡攀着井壁跃出,关节处嵌着星纹铜钉。二师兄的九环刀劈碎井栏:"你以为白剑南在洞庭就能护你周全?"
金蚕丝缠住刀锋的刹那,东南方传来机括脆响。三支带着青龙纹的弩箭穿透药人胸膛,箭簇炸开的毒雾中,蒙面游侠抱着婴孩翻过墙头:"西北丑时三刻!"
董姑娘挥袖洒出曼陀罗花粉,毒雾遇粉即燃。火光中她瞥见游侠腕间疤痕——那是十年前星纹反噬的痕迹。二师兄突然狞笑:"好个金蝉脱壳!"刀光劈向游侠面门,却被井中飞出的青铜锁链缠住。
锁链尽头连着块残碑,碑文正渗出蓝血。白剑南的声音自云端传来:"动我妻儿者,死!"金鳞剑气如银河倒泻,将九环刀斩成碎片。
岳阳楼畔的战船扬起青龙旗时,张无极的太极袍已染成血色。他脚下踩着七具星纹傀儡,卦签在掌心燃成灰烬:"坎水离火,这局棋终究是下错了。"
洪七公的打狗棒挑飞最后一个铜人,翡翠纹路忽然崩裂:"牛鼻子,这些傀儡的招式路数..."他蘸着酒水在地上画出星图,"分明是各派已故高手的绝学!"
白剑南落在两人身侧,金鳞剑尖挑着块带血的冰玉璜:"青龙会用星纹复刻亡者武学,更在傀儡体内种了蛊毒。"剑身映出他眉间隐现的魔纹,"董姑娘那边..."
话音未落,洞庭湖突然沸腾。十八艘艨艟战船甲板掀开,升起七十二具青铜棺椁。棺盖炸裂的声响中,走出个素缟女子,眉眼与董姑娘七分相似。
"娘亲?"白剑南剑锋剧颤。那女子指尖星芒流转,竟使出了董欣的百草金针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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