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无益,英洛郑重磕下头去,咚咚咚三声,直磕得屋内青砖染血,她爬起来,推门出去了……
书房之内英田与英乔相视之际,唯觉心内沉重苦涩,却不能解,唯有将目光投向门外--------英洛的影子在月下拉得不可思议的纤长,然而脚步坚毅,一步步踏过去,毫不迟疑。脚下积雪被她踢得纷飞,也不见她低头一顾。
英洛在寒夜之中,不由想起那日情景,女帝笑盈盈在御花园里接见了她,道:“闻得爱卿在顾温两府铁面无私。朕手里有一份名单,爱卿可否为朕将这些人都设个法子拘了来?取其性命?”
她后来记得,自己也曾婉拒过:“陛下手下无数肱骨之臣,如此重任,小臣怎能担得起?若办不成,只怕有愧于陛下,万死难辞其咎!”
宣熙女帝在做太女之时,素来会些手段计谋。此际亦微笑道:“爱卿不必多礼!假如朕要交予别人去做,万一到时候手抖,多添两个人出来,难保不会一起办了!到时候外面的人若要议论:英氏父子看着老实忠心,原来也不过是国之蠹虫!有此父兄,可叫爱卿怎么办呢?”
……
那天之后,英洛这名酷吏,在大周传奇的历史之上,抹上了血腥的一笔。
端倪
天载二十五年岁末,天降大雪,帝京之地,一夜之间银装素裹,寒彻入骨。
英洛自回朝复命,每日里五更早起,与英田一同上朝,苦不堪言。这日照例,夏友将她从暖暖的被窝里面挖起来,里外衣衫穿好,拉下床来,她才睁开眼睛,无精打彩的梳洗打扮,在夏友的监视之下喝了小半碗梗米粥,才被拖出了英府,塞进了门外的马车里。
这半年来,早朝之际,她只依着品级,站在别人身后打磕睡。朝中素有华氏一党,眼下常氏亦有飞腾之气,朝堂之上,她不过提供一双耳朵。有时所议朝政枯燥无味,她连耳朵亦不肯提供。
不过这日,竟有十来位官员联合参议温德与顾行迟,为官贪佞,欺上瞒下,她也终于认真了一回。
原来这温德与顾行迟,均是朝中二品大员,乃是华相门生。一人在户部,一人在刑部,一向是华相得力臂膀,今日忽的被堂下十来位四品官员参议,实乃开国奇闻。
难得女帝今日亦有兴致,竟将每位官员叫上前去,细细询问,竟是将个早朝会变成了大理寺审案一般。温德与顾行迟为官这些年,不过是得华相庇佑,当真有些不干净,此时被扯出来,唯有当堂呼救……岂料华相竟是头一个站出来,严厉指责此二人目无法纪,为官贫墨,实乃国之蛀虫,并将堂下这十来位低阶官员赞了又赞,起头一跪,口中山呼万岁,堂下站着的官员皆面面相窥,三三两两,不过片刻,尽皆跪倒,盛赞女帝英明。
英洛在别人身后,边弯着膝盖跪拜边在心里咒骂女帝……
女帝气得面色铁青,当场将御案之上一块蟠龙玉石纸镇给摔下殿去,立声召唤御林军上前,将这二人脱了官服官帽,顾不得三司会审,立时押出午门问斩。
廷下英洛正跪得两腿发麻,突听得女帝厉声道:“征西将军英洛听旨------”前面英田心内大跳,那懵懂女儿随口应了一声,似乎还未睡醒,女帝道:“朕今日命你带御林军前去,抄了顾温两家。凡遗家资,一并充入国库。家中男女,无论老幼,皆发配岭南作苦役!”
英洛在半梦半醒之间激灵灵打个冷颤,心道:女帝这是拿我当刀使啊……
虽如是想,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领旨谢恩。
这一日帝京之内铅云压顶,天色惨淡。征西将军英洛带领一帮五品小吏前去查抄顾温两家。
顾家二十七口人,年轻的女子抱着幼儿跳了井,年老的顾行迟之母上吊自杀,其余顾行迟之妻妾子女,束手就擒。最后查明,那跳井的年轻女子,竟是顾行迟最小的一房小妾,年方十九,前两日才做完月子,怀中小儿,不过月余,蒙昧不知人事,竟是随母赴了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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